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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星 本报记者 陈四化 张培奇
“看看芹菜吧，水灵又新鲜的中牟本地芹菜，口感好，嫩脆香甜。”在河南省郑州市万邦国际物流城的中牟芹菜销售专区，只要一有顾客走到菜摊前，在物流城租一个摊位做蔬菜批发零售生意的中牟县大孟镇湾张村的商户张凯就热情地给顾客推介自家产的芹菜，可是问津的客户仍是寥寥无几。
“今年芹菜太不好卖，一亩芹菜的产量是1万斤，你看今天从家里拉过来的这一两千斤的芹菜，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卖出去几捆，卖出去了也是1毛四五的价格。”看着那一捆捆新鲜水灵的芹菜，张凯直发愁。
张凯告诉记者，他们家种植芹菜已经三年了，2012年芹菜价格最低时才每斤0.8元左右，2013年每斤1.0元，今年直接跌到了0.1元左右，还不好卖。“万邦这边还好，直接挨着芹菜产地的明山庙蔬菜交易市场那边的价格更低。”
供大于求、集中上市，中牟本地芹菜价格一跌再跌
三年一个周期，对于中牟县大部分菜农来说，今年的蔬菜价格再次遭遇大小年，暴涨之后暴跌，而这样的情况，在2011年也曾遭遇过，当时芹菜价格直接跌到每斤6分钱。
负责监察明山庙交易市场每天的芹菜价格以及蔬菜收割进度的中牟县农业农村工作委员会园艺科科长岳俊辉告诉记者，2014年中牟县芹菜生产面积1.5万亩，其中日光温室0.1万亩，亩产5000公斤，大中拱棚0.5万亩，亩产4500公斤，露地0.9万亩，亩产5000公斤，与去年相比，芹菜种植面积只增加了1000亩左右。“全国芹菜种植面积大量增加，才是导致芹菜价跌的真正原因。”
正在市场卖芹菜的官渡镇天王寺村的王大叔告诉记者，他家有六七亩地，往年都是种豆角、西红柿、西瓜之类，今年第一次种芹菜。“去年芹菜大卖，收购价都在0.8~1.0元/斤以上，村里种芹菜的都赚了钱，每亩的收益在8000元到1万元。而且芹菜种植技术好学好掌握，水肥到位就行了，所以今年我家也腾出七八分地种芹菜,在村里像我这样的情况占一半，大家都是试着种的。所以总量增加的应该不大。”
对此，岳俊辉解释说：“今年河北、四川以及郑州周边城市的蔬菜种植面积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在明山庙蔬菜交易市场负责代购芹菜的刘大叔也说，“去年湖南、湖北、安徽、甘肃的客商都来这里拉芹菜，但是今年来的不多。”
客商不来拉，再遇上早春天气，拱棚蔬菜和露地蔬菜集中上市，芹菜等叶类蔬菜的价格是越来越低。中牟县农委总农艺师郝振清告诉记者，由于今年天气晴好，露地芹菜要比往年提前上市一周左右，使工棚蔬菜和露地蔬菜集中上市，一下就把价格拉了下来。“芹菜的收获期在10天左右，不像姜蒜土豆那样可以冷库储存，地里生长时间一长就会抽薹长老，口感更不好，一旦集中上市，市场饱和后再便宜也不好卖。”
菜贱伤农，菜农盼价格能高一些
针对芹菜等销售价格偏低的情况，中牟县委、县政府多措并举予以解决，先是成立了以县主要领导为组长的领导组，商务局、农委、财政局等局委和乡（镇、街道）主要负责同志为成员，帮助协调蔬菜销售工作；在承担着郑州市90%的蔬菜供应、农产品交易覆盖全国各地、交易价格成为中国农产品价格风向标、排名全国前三的物流交易集散地——河南万邦国际农产品物流城开通绿色通道和专用摊位，免收中牟菜农的摊位费用；及时联系外地客商和中牟、郑州及周边的大中专院校、大中型市场到万邦市场、产地市场集中收购；商务局、万邦市场利用商务平台、网络平台等手段与北京新发地、山东寿光等大型蔬菜批发市场发布蔬菜销售信息。
多措并举之下，中牟的芹菜销量正在增加。郑州毛庄蔬菜批发市场4月14日以0.1元/斤左右的价格采购了32吨芹菜，直供其在郑州的六七十家门店，免费发放给市民。其负责店面运营的负责人张烨告诉记者，以后会每天有计划的前来采购，一直到菜价平抑为止。而当地芹菜的销售期还要持续10多天左右。
岳俊辉告诉记者，4月15日经开区的一家办事处要来采购1万斤芹菜，市区教育系统也会陆续过来采购上万斤芹菜，村里也有菜农正在将芹菜除叶装箱，看能不能运往南方卖个好价钱。现在明山庙市场每天芹菜的采购量在800吨左右，下雨天有所下降，在500吨左右。万邦国际物流城每天的采购量也在500吨左右。截至4月14日，芹菜在田面积剩余7600亩。
但是涨不上去的价格还是让菜农揪心不已。“现在头疼的不是芹菜卖不出去，是价格越跌越低。”在明山庙市场急着回家拉菜的刘大娘告诉记者，“4月初的时候还每斤0.17~0.18元的卖，现在能给0.13元/斤就是高价，大部分就是每斤8分到1毛，家里种得少还好说，像我家种了4亩地，自己顾不过来，得请人帮忙，每斤芹菜的工钱就是6分。而我们一亩地的成本都在1000元左右。”
在万邦国际物流城，印有卫辉建业收货处字样的一家超市采购车的采购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采购了7000斤中牟芹菜，采购价0.16元/斤，这些菜拉回去进店搞特价是0.19元/斤，不搞活动是0.28元/斤，实在卖不上价。
前来拉芹菜的长葛客商说，“品质好的芹菜0.1元/斤，不好的0.08元/斤，我们也没法，现在这边的芹菜价格太透明，全国都知道，我们拉回去加运费也是0.25元/斤卖的，多了老百姓都不愿意，都说‘去中牟都收几分钱，你们还想卖啥价格啊'，搞得我们想涨价都没理由，怕卖不出去。”
产业化经营，把握市场主动权
在明山庙蔬菜交易市场，随处望见碧绿的芹菜田和白色的塑料大棚。当地菜农告诉记者，周边的几个村都种植芹菜等叶类蔬菜，但是并没有建立起蔬菜销售专业合作社。“我们距离郑州近，而且菜地就挨着蔬菜交易市场，什么菜贵我们种什么，大家都是各种各的。”
在这样的思维下，中牟县的蔬菜专业合作社一直没有建立起来，产业链也没有拉开，中牟的芹菜等叶类蔬菜价格也如同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
而记者在万邦物流国际城采访时发现，虽然中牟本地芹菜不值钱，但是外地西芹却卖上了高价。暨发公司精品蔬菜门店的米老板告诉记者，他们的精品西芹是从云南昆明运过来的，主要专供酒店和商超，每天的销售量在4000斤左右，价格在1.2~1.3元/斤。记者和中牟西芹对比，他们卖的西芹品质更高，卖相更好，包装也更吸引人。
对此，万邦国际物流城总经办的崔丹解释，“中牟芹菜多是散户经营，好多都是看别人种芹菜赚钱了才种，因而在菜的品质、管理以及后期的包装销售与这些精品西芹存在一定差距，再加上今年芹菜的集中上市和供大于求，确实不容易卖高价。如果中牟芹菜能走规模化、产业化经营道路，发展订单农业，或许能走出暴涨暴跌的怪圈。”
河南天邦农产品开发有限公司的曹经理也赞同崔丹的观点。曹经理告诉记者，他们是以生产、示范、加工、销售为一体的大型民营企业。2007年在中牟县狼城岗镇瓦坡村建立1200亩特色蔬菜生产基地，种植美国西芹、生菜、青椒、黄瓜、西红柿等季节性蔬菜，因为和当地农户的种植有冲突，尽管美国西芹、生菜等荣获了农业部颁发的无公害农产品认定证书，一旦集中上市，蔬菜价格受到的波动也比较大。因此，从2013年开始，公司通过市场调研，开始转变发展方向，专一种植中华芥蓝、香港菜心、四季芥蓝，直供广州、深圳、香港。“目前我们隔两天就往广州那边发一车10吨2万斤的特色蔬菜，每斤价格不低于4元，每天往万邦国际物流城运送三四百件特色蔬菜，一件20斤，价格在4.5元/斤左右。等到4月17日以后我们公司的蔬菜集中上市，往南方发的就会越多。而且，我们的产品经过采收、加工、冷冻等一系列过程，使蔬菜能够在上市之前保持新鲜，在市场缺货的情况下也能及时供应，掌握市场主动权。”
接下来，为确保来年菜农丰产丰收，中牟县农委将完善蔬菜销售措施，制定蔬菜销售应急预案，建立各类农产品销售长效机制；将引导农民建立蔬菜销售专业合作社，采取净菜上市、农超对接的形式减少流通环节，最大程度增加农民收入；在农产品集中种植产地建立市场信息发布平台，组织专家对农民进行专题培训，提高农民应对市场风险能力。
此外，如果中牟县的芹菜等蔬菜价格持续下跌，郑州市物价部门要利用价格调节基金进行市场调控。届时，将使用专项资金，利用郑州市内的几百家蔬菜店专门收购这些蔬菜。目前，有关部门已经对蔬菜生产成本进行测算，郑州市政府同时要求蔬菜产地的有关部门要每天上报蔬菜销售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