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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建
不少2014年上半年刚刚高价买入奶牛的河北省奶农们正忍受煎熬。去年下半年以来,鲜奶价格进入下行通道,收购价下跌至3.3元/公斤,而与此同时,饲料售价居高不下,养殖成本上升。更要命的是奶企鲜奶用量减少,奶农的鲜奶交不上去,把交不上去的鲜奶喂猪或倒掉,甚至把刚刚怀孕的奶牛卖掉,成了奶农们不得已的选择。(1月6日《新京报》)
河北奶农的悲情,并非是散户遭遇的必然风险——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后,奶农已经新建了奶牛养殖小区,“小区建立初就和旺旺集团石家庄分公司签署收购鲜奶协议,奶农把鲜奶都是直接交给旺旺”。换句话说,是企业生产量下降,才导致了订单下的奶农遭遇“多收三五斗”的烦恼。
企业当然也有企业的难处:譬如收购标准提高,乳制品生产企业自身牧场增加,进口奶粉大量进入国内市场等。奶农在宏观市场面前总是信息不对称的,只能依据即期价格配置生产资源,作为订单式收奶的企业,有没有责任引导奶牛养殖小区的发展?
指望乳企靠“道德血液”过日子显然太过天真。倒奶、杀牛,这事儿对奶农来说,已经不算新鲜了。2012年4月,媒体曝光黑龙江双鸭山完达山公司一直以低价收购鲜奶,导致很多奶户入不敷出,被迫杀牛或者卖牛。有养牛户表示,当地一斤奶价钱卖不过一瓶矿泉水。
俗话说谷贱伤农。在关联性越来越强的产业链条上,“谷贱”的结果,肯定不会是一方受损。这里还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追问:第一,在农业产业化风生水起的今天,小区奶业仍“靠天吃饭”,奶农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理性经济人?第二,乳企与奶农的博弈中,一旦市场生变,躺枪的首先是奶农,在保障奶农利益层面,职能部门有哪些作为?第三,任由倒奶、杀牛现象重演,市场保障与保险机制为何发挥不了补位作用?如果还要问得再直白一点,哪怕“市长”出面在微博微信上吆喝帮着卖卖,也好过看着奶农束手无策拿奶喂猪或杀牛。
“鲜奶喂猪”是则老派寓言,重演着“多收了三五斗”式烦恼。也许,中国现代农业的愿景,不在政绩的规模化里,而恰恰显现在应对市场风险的技巧中。